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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川是绝无仅有的

吕彦妮 吕彦妮 2022-12-17

 电影《寻汉计》角色海报


我对王子川的欣赏由来已久。生怕别人不知道。
从第一遭看他出演舞台剧即被迷住,这种喜欢不需要掩饰。他一上台,一动唤,一说话,那感觉就好像你捱过了一整个瑟瑟无尽的冬天,忽然在一个料峭的日子里看到了第一朵迎春花儿,你不由分说地就愉悦起来了。但人家才不需要你追着捧着呢。你感慨半天吧,人家还是就自顾自地开。
王子川的不可多得就在于,他的自然——他在表演中的自然。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自以为是,不取悦也不彰显,就是无牵无挂地活在那里,活在每一个戏剧情境里,随时随处落地生根。怎么就让人那么舒坦。
眼下,他主演的电影《寻汉计》上映了。我奔走相告只为了让你知道,这除了是一部透彻讲述现实但却一点儿都不贩卖焦虑的好的故事片之外,他还有王子川。
我看过《寻汉计》之后第一个本能感受就是:上天啊,赐给我一个杜微吧!——杜微,即是戏里王子川饰演的角色的名字。我相信一次成功的角色塑造一定会让人有这样的直感:你相信这样的人在生活里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你想靠近他。

电影《寻汉计》剧照
导演唐大年告诉我,有好几场戏,都是王子川现场自由发挥出来的——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本事,「即兴」不稀奇,但妙就妙在,他的自作主张都是挥洒出来的,不是一笔一画抠抠痴痴造出来的,那样太累了。
有一场戏,特别简单,就是杜微在乡村小道边,看起来就是闲极无聊想要一步跨过一条小沟,结果一迈腿,脚底踩滑了,垮叽坐了一屁墩儿。这就是王子川的「设计」——和那个男人当时的心境完美贴合,也悄默声儿诉说了一件事:生活就老是让我们不痛快,太讨厌了,哼,但你等着,我摔了就摔了,我坐一会儿歇一会儿我就起来,起来我就没事儿了!
隆重的表演固然看起来很厉害,但总是过于煞有介事。但凡有点观看和生活经验的人都能分辨出「刻意」和「自然」的差别,这真的并不难。你只要见过了王子川的自然,就不会再让那些假惺惺的扮演轻易给唬住啦!

电影《寻汉计》导演唐大年镜头下的王子川
我曾经试图想用某种诘屈聱牙的话术来归纳王子川的好,但失败了,总是词穷,就连现在也是,我觉得我写的都是些屁话。画蛇添足。

我目之所及的好多人都笨得像塑料,但王子川是机敏的,机敏得如一尾史前的爬行动物,贴地疾驰,吱溜溜变化多端。
一篇曾经的采访旧文,记录了三年前我与王子川的一次交谈。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这样的演员,时下绝无仅有。


王子川是绝无仅有的

采访、撰文:吕彦妮



定下要去采访王子川那天,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我说要去采访王子川了,谢谢大家。这是善于傲娇又惯于隐匿的我难得会直抒的欢愉。上一次这样指名道姓的表达对一个人的赞许还是大半年前,我在北京看了一场独角戏,戏的名字叫《雅各比和雷弹头》,那个独自在台上耍了一个多小时的男演员,就是王子川。曾经都是传说,那次头回看了他的戏,才知道他的异于常人。他的好就是你愿意直头愣脑地说他可真好啊真酷啊,别人再问多的缘由,你就宁愿沉默,你以为沉默了,那「好」就可以独享了。

会演戏的很多,演得准确演得对的人,也很多,但真正可以在舞台上有魅力的人却很少很少很少。

《雅各比和雷弹头》剧照
摄影/李晏

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的王子川也过了30岁了,挺高的个子,顺顺溜溜的,头发胡子都层层卷卷,日常里见到应该是那种旁人不敢近身的类型,猛禽状,估计也不太爱说话,尤其是跟陌生人。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台上演戏却像是「过家家」,嘴里念念叨叨的,极自然,分明就没有在演似的,且行动张力十足,从头到脚到一根小手指头都有戏,这儿动动,那儿蹭蹭,嘴里除了台词还总会拟出各种声音,刺刺啦啦的。但你看着不烦,反而觉得有趣,活灵活现。情到浓处也感知得到他的孤独,可不会心疼。对,他的表演有一种冷,就是我演我的我闹我的,我不媚众,你们也别来烦我。

老听人说有一种表演是「不演」的「演」,在他身上看到了。所以他高明,这事儿别人几乎也学不来。而且我是在舞台上看到的,没有镜头、剪辑的遮羞和截取。他的技术都化了,就跟一根儿冰棍儿在大太阳底下没多一会儿就成了汤儿似的,那么化了。

电影《寻汉计》预告片

一些碎渣渣一般的故事和细节,是我对于「一个有趣的人之所以有趣」,找到的一些线索和根据,他们可能零落,可能根本无所指,但仅仅是有趣,已经相当珍贵了。

乏味沉重,真是人生的天敌啊。现实已经那么混浊了,遇到一个可爱的人,就盯住了,多瞧瞧吧。还有,有一天如果他被更多人知道了,看到了,赚了大钱,那些「化」了的东西可千万别凝固住啊,就这么点愿望了。


1

他根本没什么表演的理论或者方法。

在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上学的时候他挺「差劲」的,大一还乖乖上课、排作业,到了大二开始就「散黄」了,「心气儿有点下来了」,觉得……「没劲」。第一学期期末时,学校发了他一张表,上面写着,王子川同学本学期一共旷课160多节。但旷课不能作为开除他的充分理由,所以只能留校察看。

那时候他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小阁楼,在新闸路的弄堂里,房子很小,有两层,第一层是个小厅,二层爬上去还有个小屋,他每天睡醒了就在电脑上写东西,写完拷到U盘里,带到网吧传到自己的博客,偶尔有几个人评论,他还觉得挺美的。写的东西都特别「嘚儿~(记者住:这个字是王子川的口头禅,音同「Der」,他在戏里、台上,也老说。这是句北京话,简单来解释就是,傻了吧唧的)」,散文啊,诗啊,没一点儿实事儿。

忧愁吗?假装忧愁吧,反正就是不想上学。

电影《寻汉计》片花

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规规矩矩的丰台人」,去上海上学是因为北京的学校都没要他,几大艺术院校,都是一试就把他刷下来了。 

他从小在学校里就不怎么开心,老师也不喜欢他,同学也不喜欢他。

他蔫儿坏,上课睡觉,老师喊他起来说王子川你要睡觉就出去睡,他说老师我交学费了,大家就笑,他还是想要一些存在感的。但他不刺儿头,反而骨子里还有点儿怂。

那会儿喜欢的姑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就觉得学习好的人,颜值也会被加乘,女生学习好,就有光环了。但因为怂,估计也没敢和人家说,胆子小。普世的小,害怕表白、也害怕老鼠、黑和一切不知名物质。一直到初中了,一个人睡觉还是发怵。

还害怕等待。比如有人说「小子你等着礼拜五来揍你!」从礼拜一他就开始惦记着,「这太可怕了,礼拜二你惦记这事儿,礼拜三你惦记这事儿,礼拜四惦记,你想礼拜五得来多少人揍你!因为人家礼拜一说的是,礼拜五我要『弄死』你……你就想,这『弄死』,是一个修辞方式,还是说真就实打实地『弄死』呢?这就太可怕了!」

电影《寻汉计》剧照

他其实一点都不坏,坏也是坏得特别「蠢」的那种,顶到大天儿了就是旷课。

一次也没想过要离家出走,因为从小和妈妈在一起,他天然地把家当成生命里最重要的核心。一直到现在。他一直都想努力,让自己有点儿样子,承担起家里的责任。「我心里其实有一个特积极向上的东西,就希望能够更好,希望能够发家致富,凭自己的本事带着全家人跨越阶级的这个……(落差)。」

一直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小学转过一次学,新学校是妈妈送礼给他送进去的,那个学校里的同学都非富即贵,穿的鞋都是「耐克、阿迪、锐步」,王子川记得大家每天的生活就是扎自己球鞋的气垫儿,比谁的高级。还聊汽车,你们家开什么车我们家开什么车,他不好意思告诉同学自己家没车,我瞎编,说我家开的就是……那个牌子,就有一个鹿,鹿牌。人家还真信,说哦就是英国的那个什么吧!他说,对,进口的!

他从小学开始住校,每天琢磨的就是怎么可以回家。写了好多贺年卡,「妈妈,爸爸,我想回家!」每个礼拜五拿回家交给妈妈看,还画画,「画一个小孩儿在那儿流眼泪,我爸我妈拉着我的手,就跟监狱似的。」

王子川在电影《寻汉计》首映礼现场

「我妈本来是想锻炼我自理能力,后来我完全『废掉』了,我的畏难情绪就是那时候开始形成的,一个『难』只要在我面前,我就会让那个『难』变得越来越大。」

表演天赋或者才华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显现的。王子川开始变着花样儿的装病。

最开始是装吐。从食堂吃饭回来,最后一口菜饭就含在嘴里,含半个小时,嘴都酸了,到班里之后哇一下吐出来,举手:「老师我吐了!」就可以借故去医院再让妈妈来接回家,可以得到一天回家的权利。

吐了两次估计被识破了,再吐,老师就说,「王子川,你去把你吐的擦了!」

有一次他宿舍里有同学得红眼病,得到了两周回家休息的「待遇」,他趁卫生组来宿舍做消毒之前冲回去,趴在她同学的床上用自己的眼睛蹭啊蹭,就希望被传染。未果。

又有一次,王子川贪玩划破了腿,血流不止,「就跟穿了一条红裤子一样」,老师吓坏了,让他站在操场上别动,去找医务室大夫和通知他妈。他站在那儿,就感觉肾上腺素开始网上腾,突突到头顶了,「我当时想,太好了太好了至少俩礼拜不用来了!」那天他是乐着出校门的。

从小学一直延续到中学的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不安感,对他成为今天的他至关重要。



2

其实回家也没人跟他玩,他就自己跟自己玩。你去看他的戏,基本就能知道那种自编自导自演的状态是怎样的了,我总觉得现在舞台上的王子川某一种气质可能从7、8岁开始就一直固定住了,可能有人会说那是「天真」或者「赤子之心」或者「初心」吧。

王子川从小就朋友不多,现在也「很少」,这事儿可能只能赖他自己。他对自己的保护欲太强了,「我自私……希望大家都跟我一样,彼此之间都有一个安全距离。」你稍微走近他一点,觉得你俩掏了心窝子了,然后忽然有一天你情不自禁跟他说,王子川遇到你真好啊……就从话出口那一刻开始,他就准备要「逃」了。

「我特害怕别人建立一个那么强的链接,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我就觉得那样挺伤心的!」

「我也没什么长性,比如一个朋友跟我好一段时间,我也突然不想跟人好了……开心就玩儿嘛,玩儿完就散。」

他觉得人的软肋就只属于自己,不可能老往外说,往外晾,晾多了,就死了。

电影《寻汉计》剧照

戏剧是你的好朋友吗?

「它是我的工作,我的饭碗。」

你会在你的戏里说谎吗?

「在戏里说谎吗?哇,这个问题很凶啊!……你让我琢磨琢磨……美化自己是有可能,但说谎估计很少,因为我本来也不想通过演戏表达什么,我没观点的,我也没立场。」

他从没看过自己的戏。看视频或者照片都不叫看。这就是个悖论,不仅是他,其实所有人都永远无法看到自己「演戏」的样子。

「我就只希望能在一个比较好的节奏里,完成一段严谨或者舒服的,或者较完整的一个表演,只要这个能完成,对我来说就挺好。」

王子川的大学同班同学很多都在影视剧里崭露头角了,那些人有时候会回过头来跟他说特别羡慕他,也特别向往他这种表演状态,每次他听了这样的话都觉得「特惨,真凄凉。」他也想演影视剧,但觉得那个世界「门槛太高了」。

他的性格没办法任旁人挑挑拣拣。人家如果说「你把眼镜摘了!」他就会想:「我凭什么把眼镜摘了?」

电影《寻汉计》剧照

从本质上说,他其实没塑造过什么角色。学校里那些「现实主义」,他不信,也弄不好,也烦。你叫他演个谁,他弄不好,「我演谁基本上都没有分析人物和故事这一步,我都是从节奏、能量、表现力这些方向出发和入手。」

怎么确定自己这么干是对的呢?观众乐了,又乐了;观众不说话了但还是看着他;观众走了下回又买票又来了——他就这么确认的。


3

如上所述,王子川胆儿小,也一直怕死。去年姥姥走了,对他影响也不小,「我人一下子就窄了,本来就不特宽,又窄了。」

得知姥姥走了之后,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客厅,他想着,「王子川你姥姥走了你得有点儿什么吧!」天生擅长跳戏的他那一刻精神上有两条线,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个「导演」,使劲儿拽他说,你来个情绪好不好,比较大的那种?无果。他又翻出手机里姥姥的视频来看,依旧无果,巨平静。

送葬那天,他还是一滴眼泪没掉,看着其他亲人好友哇哇哭,他急得啊……「王子川你起个大『范儿』行不行?哭啊,你平时不是特别能哭嘛!」没戏。然后他就跟媳妇儿干了一件特别荒唐的事情,趁旁人不注意,跑到屋里,「把姥姥的那个盖儿掀开了,亲了我姥姥一口,剪了她一撮儿头发,一直装在兜里。」


王子川工作照
摄影/李晏

直到三个月后,有一次一桌人在吃饭,热热闹闹的,忽然之间,王子川就不行了,想起姥姥,跑到洗手间,关上门,开始哭,「坐在马桶上,岀溜到地上那么哭,就真是疯了一样哭……」

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姥姥去了哪里。

还是和过去一样,王子川没态度,他只负责演好。

很多观众在说起他的时候都会津津乐道他那双在舞台上全程「无处安放的小手」是多么有趣,他说所有那些动作70%都是「水」出来的,有设计,更多是下意识,所以自然。他和他的身体的关系,「就像电风扇上插了一个纸条一样,那你确定你要不要开这个电风扇?你要开了那个条就会动,那个条怎么动就是它的事儿了,你可以不用管了,但是你得确定它要不要动。」

他说自己从小可能就有多动症,注意力也不容易集中。上了台自然专注,因为身体就是自己唯一的工具。

他从小爱听相声,「当流行歌曲听。」听的时候也不乐,但就是爱听,而且背。谁的都听,顺嘴就能来上一段冯巩和牛群的「吱哇乱叫、叫喊连天、天壤之别」的大贯口。

王子川演唱电影《寻汉计》
片尾曲年少时候谁没有梦》

如果没干演员,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个特别惨,特别可怜,特别可悲的人。因为「估计上不了班,没法儿给人点头哈腰的。」

王子川其实也不希望自己就只当个演员。他想当说书人,那样最好。  

「传统的说书人其实也不是演员,他也不是导演,他也不是编剧,他把这三个东西合在一起了,他就靠一张嘴讲故事,我在这儿说,你们来这儿听。今天说《三国》,但这《三国》里我还插点别的东西,那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又充当了编剧呢?他一个人在那里说,还要控制节奏,那他也是导演啊。就这样,体体面面挣钱,多好。」

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一个特别丧的问题:你希望过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吗?好就好在这样的问题是问王子川,因为他真的想过,而且特别酷。

他觉得能在舞台上自杀就太酷了。最后的时候,你被注视着,从开始到结束,有点自恋,但是挺感动的。

「你跟大家在一起,你走了,大家还在……而且所有人会觉得他都死了,这真没得说了,这张票值了吧,对吧?大哥就是死了,来一帮人盖一布,当着观众扛着走,搁一炉子里,舞台后面就开了,直接烧……烧了之后就把一个小盒搁在那儿,然后每个人上来送个花儿,如果真能这样,我就什么不害怕了。

电影《寻汉计》海报


 编辑:徐弋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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